第一章:出嫁 1（1/2）

高尔雅透过寝宫右侧打开的轩窗望着外面的天色，不由皱了皱眉头。刚刚还是晚霞绚烂，如今已是乌云翻滚，整个暗了下来。

她不喜欢阴雨天。

“公主，奴婢把窗户关上吧，要潲雨的。”

之桃以为她在担心窗旁架上的喜服，忙动身去关窗。

“不用。”

高尔雅淡淡说道，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，不远也不近。

雨点从窗外斜斜划入，滴滴砸在鲜红的喜服上，慢慢的前襟的色泽暗沉下来，变得殷红。

元封六年的四月初九，天色晦暗，铅云低垂。风力强劲，吹压树头如同百兽飞掠，呼喝着从永乐宫西边乾门的巷道里穿行，拍打着金瓦红砖的宫墙。

巷道青砖上一行人匆匆而来，一名年岁稍长的宫女身后跟着四名宦官，四人皆拿着账簿。五人身边是一行队伍，这人队直从千秋宫排到了永乐宫,队伍绵长，看不到尽头。

队伍中，宫婢们个个手捧红绸锦盒，宦官们则两两用一根红绸包裹的木丈担着一口金边红木大箱子。

那五人正快速一一清点物品。锦盒内尽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宝物，箱内也装满了金银珠宝、丝绸锦缎。当五人到达队伍尽头——永乐宫长秋殿时，皆松了一口气，终于清点完毕。

那年长的宫女接过四人手中的账簿，赶忙行进长秋殿内。

长秋殿中正井然有序的忙碌着，那宫女区区直直走向寝殿。

雕花铜镜前堆满金钗翠坠，铜镜之中端坐着一位凤冠霞帔的女子，淡淡的远山眉，鲜花般红润的唇，脸色苍白，神情冷峭。

那拿着账簿的宫女正站在铜镜中的女子身后，微笑着打量着装扮妥当的高尔雅道：“公主，陛下赏赐的宝物已清点完毕，记录在册。“

高尔雅微微侧头点了一下，轻声道：“劳烦河夙姑姑了。“

那年岁稍长的宫女，被宫人皆唤做姑姑，这尔雅公主初到皇廷得她照应，便也唤她做姑姑。

河夙细细端详高尔雅，见她郁郁不欢，说道：“公主今日大喜，要欢喜些才是。”

高尔雅声音悲凉，神色黯淡，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说道：“是么，今日我大喜。”

河夙向身旁的婢女递了个眼色，“之桃，再给公主上点胭脂吧。”又转身对众人吩咐道：“时辰已快差不多了，大家都机警些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