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火气天伦乐（1/2）

天气渐暖，地上的雪水渐渐化了，上河村村头的河水也充沛起来了，看着河水源源不断地从上河村流过，缓缓地流入下河村，赵族长皱紧了眉头。

赵族长一夜没睡，终于咬着后槽牙横下心来，找来了全村的男女老幼，要清清河里的淤泥，把上河村的小河扩一扩。

全村出工，清理出了几百车的淤泥，把淤泥都堆在了上河村和下河村之间的河道上。就这样，流往下河村湍急的河水变成了缓缓流淌的小溪，上河村的河面宽了一倍有余，深的能没过成年男子的头顶，这些天上河村村民的辛苦没有白费。

忙完春耕，二石和青安没急着回县里，二石先把三凤和四凤送了回去，再把崔康健一家和大妮儿接了回来。哥俩家底薄，娶亲把家底都折腾进去了，又赶上荒年，家里连吃食都没了。谢二郎读书上有天分，哥俩儿想供他读书，可口袋空空，连头一年私塾的束脩都交不上，哥俩商议了一冬，决定出去闯闯，跟着县里的镖局出去走镖，还能私下带点货，挣点辛苦钱。谢大郎既放心不下大妮儿，又不放心崔康健独自跟着镖局走，正是左右为难之际，大妮儿提出回来找爹娘拿个主意，就这儿，跟着二石回来了。

青安倒是赞成哥俩出去，走镖虽然危险，可留在辽北县里也不见得安全到哪里去，流民连县城都敢冲击，要是今年再干旱一年，怕是流民就控制不住了。而且，赵族长私自改了河道，这事儿后患无穷，怕是不用等到干旱，这下河村的河水就得干涸，要是河道村有样学样，也改了河道，没有下河村的支援，单凭上河村一村之力，是难以对抗河道村的。谢大郎留在村里，上河村出人出力与两个村子发生争执，谢大郎作为青壮，是如何都躲不过去的，还不如跟着崔康健出去谋条活路呢！

在村里耽搁些日子，大妮儿又在跟前，青安和二石在村里住的舒坦，就不大想回县里了。二石像蚂蚁搬家似的，去县里把青安用惯的家什搬回来一些，务必要保证她住的舒坦安心。

青安这些日子，常去三郎家，帮着方氏照应她那两个大胖小子，郑大壮和郑二壮。两个孩子见风就长，方氏奶水又好，在这样的荒年里，竟把两个孩子喂得白白胖胖的。郑强忙完春耕就跟着崔康健哥俩一起去走镖了，郑强是个猎户，有一身的武艺，在村里不大会种地，走镖危险，要是以往郑强绝不会去的，可现在，遇上了荒年，家里又添了两个儿子，方氏肚子里又有了，家里女儿女婿都能帮着照应，郑强少不得要出去找些来钱道。

方氏的两个儿子健康可爱，二根媳妇的三个女儿聪明漂亮，再加上郑氏一手的好厨艺，青大妹的网红脸魔声笑，二根三根家充满了，青安稀罕的紧，就爱去他家串门聊天。教方氏和青大妹做些新鲜好吃的点心，做些小巧可爱的草编玩具，做的多了，攒在一起，让三根挑到庙会上去卖，几个女人挣些零花钱。

春耕过后，辽北县又是滴雨未落，村里人吃用浇地全靠村头的河水，眼看着河水的水位渐渐下降，赵族长又恢复了每日坐在河边发呆的习惯。

去年，蝗灾过境后秃了的半边山又绿了，村里人每日结队去山里找吃食，野菜野果，、山芋槐花，也不管长没长成，看见了就不放过，吃不了晒成菜干果干藏在地家里也成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了，老天爷一点下雨的意思都没有，上河村的河水只有半人高了，下河村的河水就剩下些泥汤子了，上河村和下河村的冲突也日渐激烈。

前几天两个村子发生了械斗，冲在最前头的赵老汉被下河村的李金生一锄头拍到了后背，当时就晕了过去，二石也受了些伤，在炕上躺了两天，赵秋宝去年胳膊被打折了，今年躲得远远地，没跟在赵老汉跟前，等把下河村的村民打退了，才发现赵老汉躺在地上不会动弹了。

这次，赵老汉没挺过去，抬到家没一刻功夫就没气了，等到赵夏宝带着一大家子赶回来时，赵老汉已经换好了干净衣裳，躺在了他那不甚满意的棺材里。